私闯禁地 - 向培根致敬
1996年,我第一次离开中国,开始了在法国巴黎漫长的艺术学习,记得当时正好路过蓬皮杜艺术中心举办的培根回顾展,第一次见到培根的作品,视觉上的冲击和手法上的独特,对于残酷的人类生存状况之展现,对于孤独和暴力的独特视角…让我之前所有的美学惯性被瞬间击溃,当时的那种震撼至今乃记忆犹新。之后我进入了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, 师从Vladimir Velickovic教授,他作为当时法国具象派的领军人物之一,风格与培根相近,也是培根在巴黎居住时最好的朋友之一。所以在我的西方美术之路,培根的影响是巨大,尤其在开篇。培根的工作室就如同一禁地,艺术家在世时,连家里的清洁人员都不能进来,死后被北爱尔兰国家博物馆用玻璃封存于都柏林。在这一系列作品里,我化身为一个私闯境地的顽童,原想进去大玩一把,却又不免陷入沉思,这何尝又不是我今日的写照:二十多年一直旅居欧美,在文化上,我是一个不速之客,一头钻进西方,既需要跳出原有的文化审美舒适圈,又要打破所有的文化隔阂。
如同当代物理所证实的,过去不是既定的,未来也不是开放的 。我的作品一直都在篡改着自己的童年,同时也是一种对记忆的持续思考。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国,作为独身子女一代的我,生活在中国的南方城市桂林,那时的我,既不可能来到英国培根的工作室,也从没见过大雪。这些缺失的元素都在这批重构童年的画作中得以逐一补齐。培根工作室的混乱和大雪后的洁净,西方的艺术和东方的天人合一, 油画的色彩和二元的黑白也在这次展览中得以相互对话,尤其是放在香港 - 作为中西交汇的重要据点,也是各种文化相互闯入的乐园, 赋予了这些对话更多的层次。